訪|張焯峰、黃汶熙
攝|張焯峰
文|梁曉霖
【學苑專訊】歷經多事之秋,港人抑鬱指數錄得新高,幸福彷彿有點黯淡,快樂顯得有點奢侈。偏偏有人希望在逆境中送上幸福,在昏暗的房中點燈。幸福 · 駅 Sweet Bandott(下稱幸福 · 駅)於一月中旬登陸港大,售賣飯團及便當等輕便食物。雖然食物是冰凍的,但談到老闆林先生及吳日言開店背後的理念,他們卻是懷着一股熱誠及滿滿的暖意。
今學年(20-21)有兩間新餐廳進駐學生會大樓,分別為「学食 · Cafeteria」及「幸福 · 駅 Sweet Bandott」,兩間餐廳均為「黃店」,且是由負責管理學生會大樓的香港大學學生會中央幹事會與其接洽、以招標形式引進,於校內引入黃色經濟圈為時任中央幹事會「嶸希」在上任前的競選承諾之一。
幸福 · 駅 Sweet Bandott
「幸福 · 駅 Sweet Bandott」的舖位同樣呈日式的簡約風格,餐廳處於學生會大樓地下的G.05舖位,毗鄰G.04舖位的電腦店「iCON」。店舖以售賣日式飯糰及便當為主,港大學生及教職員出示證件能享有八折優惠。餐廳的營業時間為:星期一至五上午8時至下午8時、星期六至日上午9時至下午7時、公眾假期則不作營業。
舖位的前身為「Happy Cow」雪糕店,是全港第一間無牛奶、蛋、素食的雪榚專門店,更是受到2017年度的學生會中央幹事會邀請於港大開設實體店,服務學生及大眾。礙於資金有限,「Happy Cow」當時為了令在學學生能以優惠價享用其雪榚及了解素食文化,於本地眾籌平台Fringebacker上發起了目標為八萬港元的集資,最後籌得的金額超額達標,香港大學實體店得以順利開張,並以市價六五折的價錢向港大學生出售素食雪糕。惟後來於2019年7月,雪糕店宣布因打算調整門市位置而不再與港大學生會續約,該舖位於原有租約完結後曾一度空置。
送上幸福
林老闆指店名靈感來自北海道一火車站,希望店舖能宛如火車般,為萬家燈戶送上幸福。幸福 · 駅分店遍佈香港各處,港大分店也非唯一與學生有較多接觸的分店。林稱分店一直開於學生區,第一間店舖座落中學旁,選擇擴展業務至港大也只是出於喜愛年輕人的心態。「喺年輕人嘅世界入面可以感受返細個時候感受到嘅人情味」林笑稱。「呢一輩嘅年輕人好辛苦,我想提供一個舒適、可以提供溫飽嘅地方畀佢哋」。
於港大開店,有別於一般食肆,除了與同學有更多交流接觸機會,校園餐廳更見盡校園大小事,小至釘嫂練舞,大至勁過週、周年大選,學生會大樓內的食肆已是司空見慣,與同學的關係不止於生產者及消費者。林指希望能與港大同學建立朋友關係,憶起自己小時候顧客及老闆總會互相認識彼此,店舖角落人情味滿溢,故想把昔日的光景重現眼前並擴散至不同區份,將人情味留住。儘管現時只有三成生意額,縱然收益減少,但林稱賺了快樂,賺了經驗,也賺了成就感。
港大以環保為由,禁止售賣一公升或以下的樽裝水,但後來疫情爆發,更暫停使用校園濾水機,帶來許多不便。林知悉後,特意在店舖增設一部水機,學生可免費斟用。「同學要嘅嘢,只要係喺自己能力範圍內都要做到」林斷言道。甚至假若同學缺乏現金支付,林稱同學也可以先吃,下次光顧時再付款。一個人需要一些東西,另一人有能力提供就應伸出援手,林堅信這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模式。
裝修一磚一瓦也是成本,插座如是。走近店舖映入眼簾的是門口類吧枱設計的木桌椅,備有插座供充電用途。林指增設該區域初心並非出自賺錢考量,留意到同學喜歡坐於學生會大樓門口旁樓梯充電、進食及閒聊,若同學不想坐在樓梯,小吧台位置便可提供新位置予同學充電放鬆。林老闆直言,他想為同學帶來幸福。
經濟影響
限聚令及禁晚市堂食空降飲食業,林坦言造成的經濟損失雖不及其他餐廳,但生意額仍然下跌了七成。林稱政府認為禁堂食之下市民仍有外賣的選擇,但實際市民會寧願自己煮食;再者,疫情下學生在家上課、市民在家工作或實施輪班制,外出用膳的需求大大降低。就算是專售外賣的食肆,也敵不過防疫令的魔咒。
黃店身份
縱然幸福 · 駅是數一數二的「黃店」,但從不見店內或社交媒體張貼文宣或其他政治相關帖文。林解釋道中大一役時曾拜託別人幫忙運送物資到中大,自此加盟黃店陣營。林續指不張貼文宣是因為認為自己不應消費社會運動,政治理念相同但不應該利用抗爭者揮灑的努力作宣傳自己店舖之用,並利用這賺社會同路人的錢。林認為自己一直在做正確的事,像是一場戰爭,別人有需要時而自己有能力幫忙,就應該伸出援手,故捐助等支援工作一直都持續進行。
公開立場能獲得同路人的支持,但同要擔心遭持不同立場的人士騷擾。幸福 · 駅也不是事事順風,或許總帶點荊棘。林坦言曾收到恐嚇郵件,來函裝有糞便、陰司紙,並揚言會放火;同時也遭到政府打壓,但林稱這也是沒辦法,「政府道力係100,而自己道力只係0.1,自己唔可以對抗,只可以受壓」。
談到寄語年輕人,林坦言覺得自愧,認為自己並沒有資格寄語大家。他指年輕人擱置了自己未來為香港付出,結婚置業等大計可謂天方夜譚、遙遙無期,只為將已沒入低潮的香港拉回正軌。而自己這一輩卻像是坐享其成,算不上為香港付出甚麼,因有了家庭及工作的枷鎖,便不能像年輕人般血氣方剛走到前線抗爭。林不敢勸說年輕人該做些甚麼不該做些甚麼,因為不能隨便叫年輕人去爭取一些所有人都可以去享有的東西。林沒多思忖,直言最想對年輕人說的,是一句謝謝。